落锦书握住她的手腕,想反手一巴掌抽过去,但想到她的脸皮,还是定了定。
    冷霜霜站定,却以为她不敢打,抬起粉霜似的脸,“怎么?你还想打我吗?外头这么多侍卫看着,你打啊,你有胆就打我……”
    落锦书抬起脚便用力地踹在她的小腹上,再抡起巴掌朝她脸上来回便扫了两个耳刮子,“打你便打你,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包袱一甩,潇洒转身离开,侍卫虽远远看着,犹豫之后还是没上前拦下她。
    冷霜霜痛得捂住腹部蹲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等忍过了剧痛,才发疯般尖喊,“拦住她,给我往死里打,打死那贱人。”
    但无人理会她,那些侍卫甚至还走开了,冷霜霜摇晃着站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王府的侍卫竟任由她被落锦书欺负?
    发生什么事了?
    寻芳居的屋顶,蓝寂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本来他是不放心,怕她遭人欺负才跟过来瞧着的,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不软弱,连侯府的二小姐都敢殴打。
    这霸辣性子当萧王府的主母,那可真是太适合了。
    落锦书踏出蜀王府,为原主和过往一年的屈辱告别。
    如果以后她还会踏进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替原主讨回公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怎地,脑子里浮起了一幕记忆,那是被原主深藏在心底,一直都不愿意记起的记忆。
    一年前,她带着侍女小绿奔赴京城,被人带到了蜀王府,彼时,蜀王府张灯结彩,正在办喜事。
    她当时都懵了,因为母亲临死之前告诉她,蜀王云靳风是她的未婚夫,但她竟然娶亲了。
    她在北州遭受了亲族的欺负和背叛,变得小心翼翼,自知孤女一人无法与讨回公道,想转身走去,但小绿已经上前去大声说出她的身份。
    她被带进了府中,被很多异样的眸光包围,一身新郎喜服的云靳风宣布说以后会拿她当师妹好好对待。
    但她被带下去之后,却被关在了一所小屋里,等到宾客散了后,浑身怒气的云靳风踹门进去,不由分说地扇了她几巴掌,她倒在地上,又被他重重踹了好几脚。
    所有恶毒侮辱的话,伴随着殴打如潮水袭来,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被他抓住头发,拖到水缸边上摁下去,如此反复数次,每一次都在窒息死亡间徘徊。
    而最让她屈辱的是,他命粗使婆子剥去她的衣裳,只着亵衣拖着在府中游了一圈,粗粝的石子路磨得她后背肌肤全部溃烂,最后丢回小屋里饿了两天才放出来。
    她求死都求不得,因为云靳风命人守着她,她可以被任意欺辱,却不能死,否则对外头无法交代。
    也因此,府中无人看得起她,说她是一条狗都抬举了,她连狗都不如。
    对原主而言,云靳风是恶魔。
    想起这一幕,落锦书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仿佛那无数粗暴的巴掌和折磨都在她身上历了一遍,喉头里溢出的腥甜,与那日原主所流的血腥味道一模一样。
    她无法想象原主先遭父亲阵亡噩耗,继而母亲殉葬,家族背叛欺负,到了京中还要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对待,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真的想冲回去杀了云靳风,把他千刀万剐为原主出这口恶气。
    但还不是时候,这笔账总要算的。
    她带着满腹愤怒回到了萧王府,进府邸的那一刻,她就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她一定会治好萧王,狠狠地打那群人的脸。
    安顿好之后,便见蓝寂带着三个人进来,有一位年纪大些的,蓝寂介绍她是樊妈妈,是王府的管事妈妈。
    其他两名侍女原先都是在王府伺候,是暂时到了外头庄子里住,如今把一部分人召回,除了这几个,外头还有些粗使丫头和小厮。
    樊妈妈约莫五十岁左右,一身石青色衣裳,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神情严肃,眸光锐利,瞧着就是精明之人。
    她打量着落锦书,听说是皇帝派来为王爷治病的,樊妈妈就没给好脸色,哼了一声便进去。
    蓝寂也没有解释,反正是骡子是马,日子久了总能分辨。
    他吩咐那两名侍女,“周元,周茜,你们伺候落姑娘。”
    “知道了。”两名侍女一同应道。
    两名侍女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相不俗,身穿劲装,落锦书瞧着她们像练武之人。
    她们也打量着落锦书,面容略带了一丝敌意,对皇帝派来的人,她们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蓝寂也没多说,解释是无用的,让要收复萧王府的人,落锦书要拿出真本事来,这里没有人可以不凭自己本事就得到别人的尊重。
    周元周茜去取被褥,十分敷衍地铺着,落锦书见状,道:“你们出去吧,我自己来。”
    两人当即放下东西便出去了,一副不想伺候的样子。
    第34章 你看不懂方子
    落锦书刚铺好床,蓝寂带着许院判和两位太医过来,道:“落姑娘,许院判说要和你讨论一下王爷的病情。”
    落锦书看着许院判和两位太医那焦灼的面容,知道他们面对的困局,便道:“到侧屋说吧。”
    蓝寂跟着过去,吩咐周元去准备些茶点,他也跟着进去听,对于落锦书能否治疗王爷,他一点都不在乎,王爷只是用内力逼得血脉不顺,伪造出重伤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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