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禾看上去只对自己的学业比较感兴趣,在大多数风流倜傥的少爷里相当于富少版“书呆子”的存在,但实际上他只是不那么爱社交爱讲话而已,别人自己为很懂的东西,他心里也清楚。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正常的床,床角是长长的锁链,被锁在床上的人可以自由地在包含外面客厅的空间里正常活动。床头上有手铐和一些短的锁链,床上摆放着最起码二十几种情趣用品,有各种跳蛋、按摩棒、眼罩、皮手套、皮鞭、小圆拍、戒尺…
    左边是一个巨大的笼子,看上去就知道不是给宠物用的。右边是审讯椅,上面还有用完的空瓶子,装得似乎是润滑液和别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林嘉禾往前走了一步,脚底下踩到一个东西,他捡起来一看,是一盒用光的避孕套,生产日期距离现在近二十年前。
    发现生物学父亲癖好的林嘉禾忍着恶心把这盒子扔到一边地上,房间虽已多年未用,但林嘉禾还是觉得空气中留存着淫靡的气息,他扫视了一圈就退出来了,而后使劲关上门。
    林嘉禾知道林中晔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谁知道林中晔居然私底下居然玩这么大。
    那张床上躺过谁,自己的母亲?祝雪漫的母亲?或是还躺过其他女人。
    林嘉禾在饭局上、宴会上,包括同龄男生那边听到过这些东西,在sm关系中,做m的一方毫无尊严可言,经常跪在地上和狗一样摇尾乞怜。
    不知另一个房间是不是厕所,林嘉禾快步朝着另一边走去,他迫切需要洗把脸冷静一下。然而,这扇门甚至比对面那扇还要更厚更重些,使劲推开门的一霎那,一股生理性反胃欲要从食道涌上。
    扑面而来的是不明的臭味,侵袭着林嘉禾的感官。
    如果说刚才看到情趣房更多的是惊讶,看到这个房间的一瞬间是令人作呕。
    这应该是一间病房,病床后面除了各种仪器便是各种容器,未被打碎的容器里冷冻的是不成形的胚胎,而被破坏的容器碎落一地,旁边是早已面目全非的黑色物体。
    这明显不是为了情趣造出来的东西,林嘉禾走到病床旁的桌边,拿起早已经褪色的文件。
    具体的内容早已经看不清晰,只能看到文件最上面加大加粗的血液检查、激素水平检测、输卵管检查、精液分析、促排卵、胚胎移植方案…
    薄薄的纸片使得林嘉禾混身恶寒,在翻到最后一张文件的时候,他彻底僵在原地。
    生殖中心xxxxxx
    男方:林中晔  女方的名字看不清晰了  只知道是叁个字  隐约能看出姓氏为木字旁
    治疗目的
    为了帮助夫妻通过人工助孕技术(IVF)实现生育
    往下是治疗流程、患者责任、医疗机构责任、费用条款等等,本就模糊的字变成一个个黑色的小漩涡,林嘉禾要窒息了。
    他平复下心情,仔细去看这份合同的日期。
    他的生日是20xx年12月21号,祝雪漫的生日是次年的12月30号。
    试管婴儿前期准备最快40天左右,加上剩余怀胎的九个月到九个半月,大概一共是十到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而这份合同上的日期是和他生日同年的五月,如果他和祝雪漫的生日都是准确的日子,且都是足月出生,那么这份合同上的孩子既不是他也不是祝雪漫。
    是其他的孩子,还是死胎?
    还有这一房间冷冻的胚胎…
    林嘉禾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一道又一道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在他颅内环绕。
    林中晔到底为什么要做试管婴儿,是因为他不能生育吗?
    你的母亲真的是周玲吗?
    祝雪漫的母亲是谁?
    你和祝雪漫也是通过做试管生下来的吗?
    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林中晔从未给予过你父爱,你真的是他亲生的吗?
    …
    情绪的激流不断冲击着林嘉禾的内心,愤怒、不解、迷茫裹在一起冲击着理智的堤岸。任由复杂的情绪重击自己过后,理智的声音开始从喧嚣中浮现。
    林嘉禾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翻涌的情绪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平静。
    他将所有东西收好,带回楼上。
    别的不重要,他要在羽翼丰满的时候带祝雪漫逃离这个恶心的家。
    林嘉禾把需要探查的事情捋了捋,除了亲子鉴定,还有一个需要知道的怕是当年林中晔和周玲离婚的真相,周玲人似乎在国外,林嘉禾从小到大一次都没见过,更别说有联系方式了。外公那边也不认他这个外孙,只见过几次面,他也不可能直接去问。而且离婚的真相可不会和其他资料一样写在纸上,得去问知情人士才能知道,光靠他一个人查怕是难如登天。
    不过亲子鉴定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林中晔的血液、唾沫、指甲、头发、烟蒂要怎么搞到手?
    那人疑心重,轻举妄动必会引得他起疑。林嘉禾思考片刻,或许两个月后自己的成人礼上有希望弄到林中晔的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