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息对于岳小小的反应早有预料,一道灵力射出,直接将岳小小击退,紧跟着他瞬移到岳小小面前,手掌轻飘飘的探出,直接掐住了岳小小的脖子,神情冰冷。
    他早就说过,下一次见面不会留手了,岳小小敢当着这么多人的对他出手,就要有死亡的觉悟!
    就在段珩息准备击杀岳小小的时候,一直安静的车辇里传出轻轻的叹息,就像清风吹过湖面,直接在众人的心底响起,一下驱散了纷扰的思绪。
    紧跟着一道白色灵力卷起岳小小的身体,将她从段珩息的手中救了回来,段珩息并没有追杀,因为他看到车辇前飘荡的红纱晃动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撩开了车帘,玄泠魔君从车辇里走了出来,站在和段珩息相距数十米的地方,与他遥遥相对。
    对方长着一张清俊的面容,肌肤似雪,眸光清冷,让人一看就联想到寒风和明月,瀑布一般的白发披肩垂下,脑后用红色玉簪挽起一缕,玉簪顶端镂空雕刻着金纹,散发出微弱的金光。
    他的身姿挺拔修长,身上穿着精美却不繁复的红色长袍,衣襟、袖口和腰带都绣着金纹,于他超凡脱俗的气质中增添了几分华贵,那怕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都像是精心镌刻的画卷,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段珩息的目光蓦地凝滞不动,眼中所有的景象都淡去,只能看见那道身影,胸腔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直直的望着那道身影。
    梦中那个怎么也看不清的人终于清晰,与对方重合在了一起,这一刻,他感觉到了空缺的心填满,欣喜,满足,眷恋,最后都变成了——
    一见钟情。
    第74章 我不管我不准
    在段珩息怔愣的目光中, 顾韫抬手将地上碎裂的喜帖吸到手中,垂眸注视着手中的碎片,他神情寥落,低声叹道:“看来是我执念了, 你终究不是他。”
    说完, 顾韫目光扫过下方八位身着喜服的女仙,摇了摇头, 不再停留, 转身回了车辇。
    “回去吧。”
    疲倦的声音从车辇中传出来, 岳小小应了一声, 最后恨恨的看了段珩息一眼, 收起自己的宽剑随车辇一起腾空离去。
    玄泠魔君的车辇来的快, 走的也快,直到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看了一场好戏的众位魔族才议论起来, 最后表情玩味的将目光投向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段珩息。
    这次过后,不归山和魔劫城算是彻底决裂了,也不知道段珩息是怎么想的,不管如何, 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魔界十位魔君,任何两位联手对其他人来说都是威胁。
    迎上众人的目光,段珩息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位风华绝代的青年便是神秘的玄泠魔君,他一直避之不及的玄泠魔君, 自他记事起便和他有婚约的……玄泠魔君。
    他急促跳动的心冷却下来, 越来越冷, 脸上的笑意飞快淡去,只余下沉重和阴冷,还有一丝丝茫然。
    他如愿以偿了吗?
    算是吧,以后再也不需要和一个男人牵牵扯扯了,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这么不安?他刚才甚至生出了追上去的念头,他疯了吗?
    按了按发疼的胸口,段珩息表情沉郁的回到殿中,幽魂魔君与他距离最近,率先朗声笑道:“恭喜万劫兄抱得美人归,万劫兄的魄力让我等佩服。”
    “万劫兄艳福不浅啊,眼前这几位可都是仙界鼎鼎有名的美人,往后都归万劫兄城主府了,属实让人羡慕。”裂空魔君赞叹道。
    “咯咯咯……美人配英雄,诸位魔君若是有意,我魅魔族还有不少呢?”十位魔君中唯一的女子蓝襄娇笑着说道,接着又面对段珩息道:“万劫魔君的口味妾身同样知晓一二,特地调-教了几个冷美人送给魔君,保证让魔君你满意咯咯咯……”
    听着众人的恭贺,段珩息不喜反悲,表情又沉郁了几分,这时候礼官上前小声提醒道:“魔君大人,吉时快过了,是否要现在举行婚典?”
    段珩息目光扫过下方八位身着红衣的女仙,原本颇为顺眼的娇颜此刻落入眼中怎么看怎么碍眼,他的脑中不自觉浮现先前那人长身玉立的模样,再次陷入失神中。
    “魔君大人?”
    “魔君大人?”
    礼官的小声提醒唤回了段珩息的意识,他烦躁的摆了摆手,不耐烦说道:“不成了,一群庸脂俗粉,也配做我魔劫城的城主夫人!”
    此话一出,下方的几名女仙立刻露出惊愕的神情,有人本来已经做好牺牲清白的觉悟,没想到峰回路转,惊愕过后又气愤起来,现在嫌弃她们是庸脂俗粉,那之前逼着她们成婚是什么意思?有病吧!
    段珩息却不理会这些女人这么想,他看向在座几位魔君,懒洋洋的说道:“诸位远道而来,烦请在魔劫城多留上几日,让我好好招待一番,聊表歉意。”
    几位魔君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段珩息搞这一出是为那般,说好要成婚,现在又不成了,难道是为了他们汇聚在此地,有什么阴谋不成?
    细想下去,几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笑着说族中还有要事,一个接一个起身告辞离开,段珩息并没挽留,没一会儿,偌大的大殿就空旷的只剩下段珩息一人。
    他靠坐在上方的王座上,望着立柱上垂下的红绸出神,今日本该是他的大喜之日,可自从那人离开后,眼前的一切都让他厌烦,他挥了挥手,立柱上的红绸就寸寸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