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见她穿着白大褂,“你不是请假了吗?”
    阮橙走过来,翻开记录本,说:“查房是张教授交代给我的任务。”
    “你让你同事过来多大的事啊?”他还怪起他来了,陈北默又小声嘀咕,“天天把自己当铁人一样,以为自己不会累吗?”
    阮橙:“......”
    乍一听好像还是在关心自己,不过他还敢说,昨天胡潇被他搞得根本不想再踏进这个房间一步,阮橙也是想着找其他人过来,但万一到时候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多不好。
    索性就自己来了,查个房也就几分钟的事,没什么影响。
    跟日常的问了一圈后,阮橙如实在记录本上简要写下最新情况,陈北默又说:“就是,这有点痒。”
    阮橙看了昨天的记录,胡潇也是这么记录的。
    其实她挺意外的,陈北默虽然没让人碰,但却愿意跟胡潇说自己的症状。
    阮橙看着他指了指自己侧腰,又看了眼他的眼睛,他也在看着自己,她又收回视线,“很正常,说明伤口在愈合,是好事。”
    她又瞄了眼陈北默的指甲,没什么指甲,但又说:“这段时间不要长指甲,实在是痒的受不了,可以摸两下。”
    第13章
    “摸?”陈北默饶有深意,“哪儿?”
    阮橙:“......”
    “哪里痒摸哪里。”
    陈北默没答,阮橙说:“但也不能太用力。”
    这个男人手臂力气很大,不亏是军校出生,又在部队里待过好几年,受伤虽然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以前他是怎么过的他管不着,但现在他是她的病人,她就有责任管着他。
    “怎么才叫不用力?”陈北默靠在床头,“要不,阮医生你示范一下?”
    阮橙:“......”
    其实这没多大事,毕竟自己检查过他的伤口不知道好几次了。
    阮橙顿了两秒,放下手里的记录本,看着陈北默很配合的开始解开病号服,矫健的肌理上缠着一圈纱布。
    阮橙以为看得多了,就不会那么心虚,但每次看到,都还是会下意识的紧张一下。
    真没出息,她在心里说。
    “我得请你过来?”陈北默见她站着不动,想提醒她一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
    阮橙白他一眼,“按理说,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没有权利义务帮你。”
    意思是,你得请我过来是没毛病,但我大发慈悲用不着你请。
    “你现在对我就这个态度?”陈北默哼笑。
    “你搞清楚,我今天请假了,没有义务受着你。”记录是记录,反正她现在没在工作。
    阮橙说完,把一旁的八字刘海撩到耳后,认真盯着他的伤口,纤细柔软的指尖触碰到他纱布旁的肌肤,问他,“这里痒么?”
    在她触碰的那一刻,陈北默不觉自己身上都在起鸡皮疙瘩,她的手指太嫩滑柔软了,甚至还想被她多摸一会。
    “嗯。”
    “这里呢?”
    “嗯。”
    “这也是?”阮橙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他都嗯嗯。
    陈北默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看着阮橙抬头墨黑的眼珠盯着他看,他心虚的吓了一跳。
    “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看你不是痒,你是皮痒。”
    陈北默:“......”
    这几年不见,她嘴皮子的功夫还是这么厉害,看来她上班那时间来查房,多少有点抑制她的天性了。
    “你再对我这样,你信不信我给张教授打电话?”
    “你不打不是男人,我早就不想干了,我还不信了,京市的医院都是你家开的。”
    陈北默:“......”
    也许是前几天性格过于压抑,又或者外婆逃过鬼门关的兴奋,阮橙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头,言归正传,“我只示范一次。”
    她说着就低头,指尖那部分沿着纱布边缘细细的来回摩挲,这哪是在挠痒,简直是在他心上挠。
    “行了,你别碰我了。”陈北默往旁边躲。
    “我弄疼你了?”阮橙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当,继续找补,“我弄到你伤口了?”
    “没有,就是觉得没那么痒了。”
    忽然间的,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
    阮橙说自己检查结束,直接拿着记录本离开。
    没想到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源,他还一脸的诧异。
    见到阮橙,才回过神来,“阮......阮医生,您过来了啊。”
    阮橙:“......”
    没看出来她这是准备离开吗?
    “是,已经检查结束了,你......给陈先生送饭吗?”阮橙看着他手上拿着两个保温饭盒。
    李源反应过来,笑了笑说是,又拉开门目送她离开。
    看着阮橙身影消失不见,他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改口喊陈夫人了。
    刚刚他进来听到的就是那句--我弄疼你了?
    还是阮医生说的。
    李源从没见过陈北默会在哪个人面前吃瘪,就算是在太太面前,也必须是因为某一件事。
    看来老板是真的超爱。
    他又摇摇头,可惜人家有对象,还跟老板是对家。
    想想就替他惋惜。
    他进去后,陈北默就把小板桌搬到一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李源帮他打开饭盒,老板看起来还兴致不错,主动跟他说话。
    “北默......”李源本来不想打扰他兴致,但又不得不提醒他,“阮医生有男朋友。”
    陈北默刚夹起一筷子,就听到这么煞风景的话。
    李源知道陈北默不爱听,说:“北默,我真是为你好,我怕你陷得太深,你要不是因为是阮医生的病人,她能正眼看你吗?”
    陈北默:“......”
    “她分手了,分手了!”陈北默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这几年,李源跟他共事,为他省了不少心,智商这么高,怎么没分一点给情商呢。
    李源听到这句,才松了口气,“分手了好啊,你就不用当小三了。”
    陈北默:“......”
    他还在喝着水,突然的一句话,差点没喷出来。
    -
    许以周飞机一落地就赶了过来。
    院长也是在许以周来过后的半个时候才赶过来。
    但许以周都在房间里陪着外婆,让自己的助理去应付那群人。
    刚刚经历了一个大手术,外婆身体还是很虚弱,但还是抓着许以周的手,说:“孩子,你工作忙,不应该为了我这个老太婆回来的。”
    许以周虽然在商场上不讲任何情分,但是个孝子。
    他跟外婆说自己工作是做完了才过来的,让她不要担心这些,放宽心养好病。
    外婆本来说自己这辈子活的够够了,就算这样走,除了阮橙,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阮橙本来还在给外婆喂一些流食,许以周却跟外婆说了一个消息:“外婆,汀汀怀孕了。”
    外婆眼睛都亮了,“汀汀怀孕了?”
    许以周走过来,难得露出一个笑,“是,明年您就能抱增外孙了。”
    本来许以周没打算现在告诉别人的,简汀才怀孕没多久,想等稳定了,过段时间再对外宣布。
    但现在外婆急需一个对未来充满向往与期待的动力,所以许以周昨晚回家跟简汀商量了一下,征得她的同意,才告诉了外婆。
    “好啊好啊,马上有增外孙了。”这还是术后,外婆第一次流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
    许以周说:“本来汀汀是打算前几天就想来看您,但医院最近感冒发烧太多,我就没让她过来。”
    外婆同意,摆摆手,“别让汀汀过来,我好得很,万一感个冒什么的,挺受罪的。”
    许以周没待一会,外婆就把他赶回了家,说她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陪的,现在应该回家陪老婆。
    许以周无法,只好先走,走之前叮嘱阮橙,有事给他打电话。
    明天阮橙休息的最后一天,今晚换母亲回家休息。
    晚上,简汀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外婆高兴的不行。
    两人聊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挂点。
    挂了电话后,外婆转头拉着阮橙的手,一脸有深意的问:“乖乖,我记得汀汀只比你大一岁吧?”
    “嗯。”阮橙点头,把桌上的温水拿过来,自己抿了一小口,又拿起小勺子给外婆喂了一口,说:“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汀汀是我学姐,她结婚的时候,我还给她当伴娘了呢。”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