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两天了。她已经被清清洗的干干净净,穿着他们给准备好的那种薄透纱衣,她翻了身子侧趴在床上,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凉薄的丝绸软被,把头整个埋了进去,像是要将自己窒息一样的力度,张开嘴咬住了被子。
    听说人是无法捂死自己的。
    那如果无法捂死自己的话,用被子这样蒙住自己的口鼻,也不算自己捂死自己吧?那应该是可以成功的吧?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试了——
    其实她的身体素质在这二十多年来训练里已很是超乎寻常,就算没有韵灵,也有着远远超过寻常人的体能。所以就算韵灵被项圈上的纂文封印了,单纯地靠蛮力,也能轻松用被子捂死一个人。她将那被子木木地吞入口舌之中,极尽所能地吞进去更多。
    空气被自己亲手剥夺的过程中,和悠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被死亡逼近窒息感,让她开始计算自己大概还要多久会陷入昏迷,然后心脉受损,心跳停止。
    逐渐空白一片的意识里。
    她还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会不会就是打破了那个“人不可能捂死自己的”言论的第一个人呢?
    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她想。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豪——那就意味着,她这个可悲耳短暂的人生里,似乎总算如同母亲所期望的那样“和悠你是我的女儿,你一定会很独特,你一定会很优秀,会很出色,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优秀”……呢?
    啊啊。
    她想。
    【“以和悠姑娘的性子,你想做的无非是自尽、逃跑。那么,我先提前告诉你无论你选择哪种,在你做之前或者之后,我都会先杀掉和筹。”
    “而且,我不会给他个痛快的死法。”
    “如你所说,我们都是人渣。”】
    “啊,哈……”
    和悠猛地吐出了被子,蜷缩在一起不停地干呕着,大口大口的空气灌入窒息以许久的口鼻,辛辣的像是生吞了一大口的芥末。
    她抬起手,用手掌揉了揉眼睛,一小片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水池在掌心聚集。抬起手以后她发现这股水流源源不断,难以凭借意志拦截。于是她反复在眼睛上揉来揉去,想要把这股水逆流回去。
    可这股眼泪像是被蚂蚁偷偷摸摸咬破的大堤,无法阻挡地冲毁理智,崩溃决堤而汹涌肆意。
    她手背挡在眼睛上,无声无息地呜咽着。
    “小筹,小筹。呜呜……啊啊……”
    ……
    “和悠能让所有清人都发情。”当越淮刚刚走进来,闻惟德连头都没有抬,就说出了这句话。
    “哈?”因为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越淮的脚步甚至都停住了,“你疯了吗?”
    “卫柯,和你一样,从未发过情,只是刚闻到和悠的信息素,就当场发情了。”闻惟德这时才从手中的一个玉简之中掀起眼帘来,看向越淮勾起嘴角,“就算不是所有清人,也一定是绝大多数的清人。”
    “你想做什么。”越淮从闻惟德的眼神里看到了别的什么。
    “都不清楚你要花多久才能查清她自愈的秘密,我……也不能白白养这样一个体质如此特殊的浊人吧?”他笑吟吟地放下玉简。“这岂不是暴殄天物?”
    越淮眯起了眼睛,半晌才说道,“你可真不是个人。”
    “我当然不是。”闻惟德面不改色,“我是妖物。”
    ……
    “小母狗,听说你惹我大哥和二哥生气了?”闻絮风掀开面前的珠帘,走到她的面前。
    和悠平静的从手里的书中掀起眼帘看向他,说道,“等我看完这两页书,再给你操行吗?我怕再醒过来就又要好几天,前面看的内容,就,会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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