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望寒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两个弟弟从地上爬起来,垂头丧气地穿好衣服。他正要转身时,手指突然一凉。
    他下意识沿着自己的指尖地看向了床上。
    床上那个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也不会在意的浊人,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她浑身是血和污浊,被自己那两个弟弟玩的已经很虚弱了,虚弱到都没有力气去抓他的手。她可能只是残余的理智看到眼前一个身着戎装的军士,下意识地想要求助罢了。
    她努力仰起头,房间里的光线无比晦暗,发梢上不住地有血珠滚落,滑过她的眉梢眼角——
    眼神依然很清,很亮。
    像,像春日落于树梢的一只雏燕。
    闻望寒不自觉朝后退了半步,他冷冷转过头,视若罔闻地走了出去。
    闻辞尘和闻絮风很怕自己大哥闻惟德,支支吾吾就把前因后果讲了,说什么从那宴会里半路溜出来,就发现郡守给他们准备的别苑竟还藏了一个浊人。他们就没忍住,就胡闹了起来。
    闻惟德看不出喜怒来,他拳抵在颊上,道,“郡守是槃王的人,槃王看起来是真的很急切了,都有些不择手段了,说实话有点不择手段到我完全没有想到。”
    “这也不叫不择手段吧。”闻絮风说,“为了拉拢我们,给我们送女人的多了去了,槃王也不例外而已。”
    闻辞尘狠狠地用肘子撞了自己弟弟腰窝,提示他快点闭嘴吧。
    闻惟德轻轻皱眉,看来真是惯得他们两个无法无天了,正要开口——他掀起了眼帘,看向了内室的屏风。
    啪嗒,啪嗒——
    有人扶着门框,颤巍巍地站定了。
    看起来很虚弱,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只紧紧地揪着一层薄薄的床单半遮住自己,摇晃地站定,看着他们四个人。
    她似乎发现了闻辞尘和闻絮风是跪在那两个戎装的军士面前的,似乎希望重新点燃了她,使她竟生了力气朝前走了过来。
    闻望寒下意识去拦——
    可闻惟德阻止了他,一副看她要怎样的架势。
    和悠步履不稳地走到闻惟德面前,短短的一段路似乎用尽了她的力气他,噗通一声她眼看就要跪倒,可竟被人攥住了手,才只是半跪在那人面前。
    她抬头看着探手扶着自己的男人,有些失神。
    闻絮风正要发飙,闻絮风拽住了他的手。
    闻惟德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和悠,嘴角微微勾起。“怎么?”
    和悠张了张嘴,“放……我……我……我要离开。”
    闻惟德挑起眉来,看样子这小东西倒不是个蠢货,都已这般了还能知晓自己并非能救她的人,还能理智判断眼前自己的处境呢。
    他眯起眼睛,却觉察到另外一件事儿来。
    “你……有韵灵?”
    “千秋的韵灵。”闻辞尘接过话。
    “是的,我一时没注意差点着了她道!”闻絮风提这事就恨得牙痒痒。
    闻惟德松开她的手,朝后靠在了椅子上,上下打量了她,随手挥了挥——“处理干净点,毕竟在槃王地界,有韵灵的人不要留痕迹。”
    放在别处有千秋韵灵的人也会很珍惜,可对眼前这个男人而言那般无虞轻松,不过是杀掉时处理比较麻烦罢了。
    闻望寒垂目上前,单手就扯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如同一件死物一样拖拽着走了。
    和悠在被拖走的时候,反而一个字儿都没有说。
    反而是闻絮风不干了,苦巴巴地看着他哥,“大哥,大哥——”
    闻惟德目光此时还在和悠那张从容的脸上,“讲。”
    他又不敢惹大哥生气,又憋得难受,于是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那什么,我,我刚才,临时标记了她。”
    闻惟德敲打椅臂的手指瞬间就停了。他垂目看向闻絮风,刚想开口。
    “哥,我,我……我也……”闻辞尘也怂巴巴地小声说道。
    就算闻惟德也登时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真是一幅恨铁不成钢极了,声音难得的凶了起来,喊住了,“望寒!把人带回来!”
    ……
    “小风和阿辞临时标记了这个浊人,必须得等他们发泄够发情结束了。”闻惟德揉了眉心,内室里面很快就响起了浪荡的喘息和床榻的吱嘎声。那浊人断断续续的叫着,带着哭腔和虚弱的惨叫,被他两个弟弟操的信息素爆发……
    闻惟德从来没有闻到过任何一个浊人身上有这种信息素的味道,很甜,甜得像是浆果泡在了蜂蜜里,可又一点都不腻,反而是一种格外清凉清凉的,像夏日冰镇的西瓜刚刚切开。
    他莫名想起那女人的眼神来。
    他回过神来时,椅臂都被他捏的有了裂纹——不行,这浊人的信息素太古怪了,他都有些不舒服了。
    “走吧,上另外的别苑。”闻惟德这就要走,可他忽然注意到身旁的闻望寒有些不对劲。“望寒?”
    闻望寒的眼角下红得不像话,额头上不住地滚下汗珠,一直在走神,直到闻惟德喊了他半天回过神看向闻惟德时——
    闻惟德才看清楚,他的这个弟弟,这个素来最不沉迷女色甚至非常厌恶这种事儿的冷血冷情的弟弟。
    “你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