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好好考虑。”
    叶棱最后落下一句话就放徐徐离开了。
    直到进入房间打开灯,整个人的力气彷佛一下子被抽光那样无力地瘫倒到床上那一刻为止,徐徐都还没有实感。
    彷佛在做梦一样。
    从自己坐上叶棱的车以后。
    然而真正令徐徐在意的其实不是这些,而是叶棱说的其中一句话。
    “至于井弈,恕我直言,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别人了。”
    太匪夷所思。
    严令泽之前的事业版图并没有扩张到演艺圈,出于家世背景,叶棱认识对方徐徐并不会感到奇怪,然而叶棱说的却不是严令泽,而是井弈。
    他怎么会认识井弈呢?
    脑海中的问号一个接着个冒出来,就像蜂群在嗡嗡鸣叫一样,吵得徐徐脑壳疼。
    越想越混乱。
    徐徐怎么也找不出两人可能的关联来。
    “啊!”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用力揉了把头发。
    叶棱没有提到严令泽,代表叶棱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与严令泽的关系。
    叶棱提到井弈,可能是因为看到井弈挡住韦俊生,护送自己上来的画面。
    如果只是这样倒不足为奇。
    可叶棱的那句话里面有个很矛盾的地方。
    “什么叫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别人了?”徐徐喃喃道:“现在没有,难道以前有吗?”
    蓦地,徐徐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电话给黄存技。
    半夜两点的来电普通人是不会接的。
    可工作性质使然,除非在休假中,要不黄存技的电话向来二十四小时不关机不调静音。
    果然在十几声响铃后,因为刚从睡梦中被叫醒而明显带着困意的沙哑男声道:“我的祖宗,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你有什么天大的事非得在这个时间打来扰人清梦啊?”
    黄存技的情绪十分暴躁。
    “对不起。”徐徐果断道歉。“我怕我醒来就忘了。”
    大概是很少听到徐徐用这样正儿八经的态度说话,黄存技那里静默几秒后回道:“什么事那么重要?”
    “我之前不是拜托你找人帮忙调查严令泽吗?”
    “嗯。”这事儿关系重大,黄存技自然不会忘。“我已经联络好了,只是对方最近忙得很,而且严令泽,你也知道他背景,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交出什么具体的数据来。”
    “我知道,不急。”徐徐顿了顿。“只是我想请他再顺便调查个人。”
    “啥?”
    “井弈,严令泽身边的……特助。”徐徐斟酌了下用词。“我想知道他的过去,至于严令泽那边可以先缓缓没关系。”
    徐徐有种强烈的预感。
    或许,叶棱在无意中替自己提供了绝妙的破口。
    她得把握住才行。
    “你怎么连严令泽身边的特助都要调查?”对面的黄存技因为徐徐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云里雾里的。“徐芝窈,我警告你小心点别玩脱了啊,咱们现在的处境……”
    “拜托你。”徐徐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低声下气道:“这个人对我很重要。”
    “……好吧。”
    徐徐难得如此示弱,虽然心下不安,黄存技最后还是同意了。
    反正都要调查严令泽了,再顺便调查下他身边的特助也没什么。
    那时候黄存技是这样想的。
    得到他的答复后,徐徐就把电话挂了。
    她重新躺回床上。
    这时已经要错过最佳的美容觉时间了,徐徐遗憾地想,偏偏她的头脑清楚,精神十足,为自己可能无意见窥探到一丝隐密的真相感到雀跃和亢奋。
    过往被忽略的细节也重新浮现。
    井弈说过,严令泽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那时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往其他方向想,然而现在,另一个可能浮现,伴随着那天严令泽答应自己的画面。
    男人最开始的时候分明是不打算接受提议的。
    直到她说出了那句话。
    话里藏着一个关键词。
    替代品。
    徐徐玩味地想。
    是严令泽曾经把某个人当成替代品,还是他自己就是某个人的替代品呢?
    过去的她就算察觉不对劲也不会觉得严令泽的答案有多重要,毕竟重要的是自己触动了对方,让对方同意帮助自己。
    然而现在,徐徐改变心意了。
    她把放在公文包里的笔电拿出来,叫出自己的企画案存稿。
    有了更大的野心,就必须要拿出更有力的筹码来说服投资者。
    多亏叶棱,她相信,这次的自己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