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天望又坚持了好几分钟。
    虽然浑浑噩噩的,可徐徐还是能感觉到掌心被不停摩擦后生出的热度,烫得她一度觉得自己的手要着火了。
    娇嫩的软肉包裹住粗糙表面,迥异的触感带来的畅然快意让陈天望喉间不自觉发出低吟。
    “嗯……”
    然后,迎来一波彻底爆发。
    陈天望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这点,从他替手脚酸软的徐徐收拾善后就可见一斑。
    仔细地将沐浴露抹上女人的身体,耐心搓出绵密的泡沫将她皮肤洗得干干净净后,男人拿了大浴巾将她全身裹起来。
    整个过程,徐徐只需放松享受就好。
    到后来,她几乎要睡过去。
    “等等。”
    迷迷糊糊间,徐徐感觉有人在晃自己的肩膀,她不开心地嘤咛一声后,撑开眼皮。
    像一只困倦的小狐狸,努力想要保持清醒。
    可爱的模样,让陈天望眼中笑意更柔和了。
    “头发吹干了再睡。”
    男人的声音温柔又低沉,听在徐徐耳里与催眠曲无异。
    “唔。”
    她低低应道,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
    陈天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人靠在床头柜边立好后,起身到一旁的收纳箱里翻出吹风机。
    这一来一往也不过两叁分钟的时间,没想到徐徐的眼睛已经又闭上了,嘴巴还微微张开着,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陈天望一愣。
    他觉得应该将徐徐叫起来,可想到两人折腾了那么久,她肯定累坏了,又见徐徐此刻睡相甜美,实在不忍心打断。
    最后,陈天望干脆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给她吹头。
    从男人的动作可以看出来,对于帮别人做这件事,他并不熟练。
    然而他的表情非常郑重,态度也事小心翼翼,耐心十足的以自己的五指为梳,将打结的头发一一理顺了后,才开始自上而下替徐徐将一头乌亮的长发吹干。
    好像是在做值得投入全部心力的手工艺一样严谨。
    过程中,陈天望一直注意着徐徐的表情。
    若见她将眉头皱起,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就会重新调整力度和角度。
    到后来,陈天望发现以自己的指腹轻轻按摩徐徐的头皮,女人就会发出像小奶猫吃饱餍足了后满足的低哼。
    陈天望觉得有趣的同时,也隐隐生出一股成就感来。
    于是,本来十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事儿,加上一套陈天望自己“悟”出来的头部按摩后,硬生生花了半个多小时。
    抬起手一看表,发现竟然过去了那么久,连陈天望自己都觉得惊讶。
    毕竟这在过去的他看来,是很匪夷所思的事。
    虽然觉得自己算不上工作狂,可在外面的人眼里,陈天望就是个典型的工作狂。
    归根究柢是因为工作对他而言,算相对简单且充满乐趣的事,比起将时间浪费在自己不感兴趣又觉得枯燥乏味的交际应酬上,陈天望宁愿投入工作,并藉由工作来获得成就感与满足感。
    哪怕微乎其微。
    起码还能让他感觉自己仍活着,仍像个人。
    至于吹头这件事,在陈天望的日常里并不重要。
    所以他才需要从收纳柜里将并不常用的吹风机翻出来。
    可现在这个对他而言并不重要的事……
    眉头一皱一松间,是男人面对长久以来的生活型态即将改变,从疑惑不安到随遇而安的心态转化。
    最后,陈天望进到浴室里,将自己也好好的洗漱了一番。
    等他再出来,就见本来睡姿端正的徐徐不知何时抓过棉被,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圆球,只露出一张素净的脸蛋在外头。
    陈天望的床单是深蓝色,衬得女人一张小脸莹白如玉,似剥壳鸡蛋般光滑,在夜灯的光影中像是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只是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也能感觉到岁月静好的平和与温馨。
    这正是陈天望一直在追求的。
    曾经以为一辈子也触碰不到,而今却近在眼前的美好。
    忽然间,男人内心升起一股恐慌。
    怕现在所感知到的,不过是如海市蜃楼般,稍稍一戳就破的泡沫。
    这对他而言亦是十分陌生的情绪,却在倾刻间占据大脑,让男人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抚上徐徐的眉心。
    剎那,徐徐似有所感,竟是睁开了眼睛。
    陈天望的手指堪堪停住。
    这应该是个再尴尬不过的场面,至少对陈天望来说就像准备做坏事却被人现场逮个正着那样……心虚。
    这么想着,他的脑子却已经飞速运转起来,正想随便找个理由掩饰过去,没想到徐徐接下来的动作却让男人已经组织好的语言直接卡在喉咙,在还未意识到的时候,就消失得一乾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