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天望开车平稳,宝宝也坐得很开心。
    徐徐觉得男人十分贴心。
    这辆据徐瑛说,全秦城不超过五辆的豪车装上安全座椅后,就内装而言,少了霸气,却多了几分烟火味儿。
    “你怎么会想到装儿童安全椅啊?”
    陈天望边注意路况边答:“想说以后岁岁要经常坐。”
    这个答案让徐徐心里甜滋滋的。
    一般来说,他们这种家庭都不会只有一辆车,徐瑶本身对车子是毫无兴趣,平常司机开哪辆自己就坐哪辆,不像徐瑛家里的车库停了叁辆车,一辆公务用的一辆自己开的还有一辆方便全家出去玩时搭乘的进口休旅。
    陈天望想来也不会就这一台稍微括个痕可能维修费都要数十万的豪车。
    不过这是陈天望最常使用的一辆,所以他愿意在上面装儿童座椅,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岁岁和徐徐十分上心了。
    之前还没什么感觉,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徐徐觉得比起林培伦这个从来没提过要主动上门来看岁岁的爸爸,陈天望的确更像孩子的父亲。
    徐徐不知道的是,其实林培伦是有到过徐家的,只是没让徐徐知道就被万紫芸叫黄伯拿扫帚将人赶出去了。
    林培伦一贯心高气傲,这般几次后,他也不再自讨没趣。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
    坐陈天望的车很轻松。
    哪怕两人从头到尾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却一点儿也不尴尬。
    岁岁年纪还小,儿童椅坐不太住,徐徐想了想,干脆把他抱到腿上逗着玩儿。
    母子俩鸡同鸭讲。
    “岁岁你怎么变得那么沉了?”
    “嘛!”
    徐徐将孩子举高,晃了晃。
    “以后要叫外婆少给你喂些辅食了,不然以后岁岁就不能叫岁岁,要叫胖胖了。”
    岁岁彷佛听懂了似,眉毛皱起,眼睛瞪大,咿咿呀呀的像在抗议。
    徐徐被他搞笑的表情给逗乐了。
    “不叫胖胖?那叫壮壮好不好,壮壮也挺好听的呀。”
    “吶!吶!”
    陈天望从后视镜注视着玩得不亦乐乎的母子俩。
    清俊的眉目间,染上一丝浅淡的笑意。
    其实这些日子,不只徐徐想了很多,陈天望除了公事外的时间,也大部分用在思考和徐徐的感情关系上了。
    毕竟和一个人如此“亲密”,对陈天望而言是既稀罕又有趣的。
    然而夹杂在正面情绪中的,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那是人类对未知的事物本能会产生的恐惧。
    而陈天望恐惧的来源就是情感。
    在遇上徐徐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不自觉用目光追随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曾经装满商业算计与财报数字的大脑,也在自己尚未意识到的时候,就偷偷将一个人的身影装了进去,以为只是不经意间想起,其实早就深深存在于记忆深处。
    这个感觉,最初陈天望认为就叫失控。
    所以他排斥过。
    可当后来,他强迫自己放下戒心,照着叶天晴的建议,尝试着做出改变,至少不要抗拒徐徐的接近,甚至必要时,自己可以稍微拉近彼此的距离后,陈天望才明白过来。
    不是失控。
    而是心动。
    渴望再更靠近一点点,想要再多了解一些些。
    他在这方面是笨拙的,可他愿意学。
    学习主动去爱一个人,而不是被动去接受一个人的爱。
    “好啦,不能再乱动了哦。”
    抱儿子抱累了的徐徐将岁岁重新放回儿童座椅上。
    岁岁很听话,大概也是累了,懒倦地闭上眼睛。
    车子在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下。
    徐徐的注意力也从岁岁转移到陈天望身上。
    男人今天穿着休闲衬衫,衬衫袖口挽到肘间,露出线条流畅结实的手臂,象牙白的肌肤上,血管的纹理与突起的青筋相衬,阳刚又性感。
    他的眼神专注盯着前方,目不斜视。
    徐徐看了几秒后,忽然一笑。
    红灯还有四十秒。
    她凑向陈天望。
    柔软的发丝划过,温热的潮气扫过,最后,红唇定格在陈天望耳边,声音柔媚,吐气如兰。
    “我发现了哦。”
    徐徐每说一个字,陈天望的瞳仁就更暗一分。
    “你刚刚在偷看我。”
    她说,小手不安分地从扶手底下钻过去,食指与中指踩着暧昧的舞步,悄悄向男人正紧绷着的下腹走去。
    红灯还有二十秒。
    陈天望屏住呼吸。
    他知道自己应该要阻止徐徐。
    然而安全带不只固定住他的身体也束缚了他的理智,让高大的男人变成一座沉默的雕像,动也不动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来。
    只能去感受和体会。
    女人身上的幽香就像蔓生的藤枝,张牙舞爪地攀附住他的感官,接着开出一簇簇浓艳的花苞。
    侵占理智的瞬间,也点燃了无形的火苗。
    “很有精神呢。”
    她说,同时用柔软的掌心轻轻揉了两下。
    忍不住闭上眼睛,喉结滚动,陈天望发出一声粗沉的喘息。
    徐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不过……”
    十秒、九秒、八秒……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收回来,陈天望也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漂亮的瞳色不再干净,而是罩上一层朦胧的血色,像头欲求不满的野兽,盯住正妄想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猎物。
    狠戾又暴躁。
    还有隐隐的占有欲在作祟。
    徐徐一怔。
    四秒、叁秒、两秒……
    在陈天望准备打倒档的那一刻,一个温柔的吻擦过男人的脸颊。
    “要认真开车哦,司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