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会说情话呀……”
    徐徐喃喃道,声音轻轻细细的却因为梁衍离的近而听得格外清楚。
    他忍俊不禁的笑了。
    “不是情话,是真心话。”
    他道,习惯上挑的尾音透出一股缠绻的味道。
    慢慢回过神来的徐徐瞋了他一眼。
    “看,又来了。”
    梁衍无辜的眨了眨眼。
    “算了。”红唇微嘟,徐徐上半身压低,懒洋洋的趴在桌面上。“你继续说吧。”
    “嗯……说什么?”
    “梁衍!”
    “好啦,开玩笑的,我逗妳的。”梁衍重新调整了下坐姿。“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在那段时间和义父变得亲近的,他叫黄立信,是承办我当时案子的刑警。”
    “唔,你的前辈。”
    “嗯,这样说也没错,我就是因为他才想考警察的。”梁衍笑笑。“义父他帮助我良多,所以我很感激他。”
    梁衍用三言两语带过的部分肯定没有那么轻松。
    至少在徐渺渺的记忆中,当初的事情闹得很大,梁衍作为当事人,又怎么可能在获判无罪后就完全脱离风暴中心?
    不过她并没有追问下去。
    “到时候带我去拜访一下吧。”
    “什么?”
    “你义父啊,我得好好感谢他老人家照顾你才行。”
    闻言,梁衍又是好笑又是感觉心头暖烘烘的。
    “妳呀……”
    “好不好嘛!”
    “嗯。”
    “最近发生什么好事了?”
    “什么?”
    “别给我装傻。”赵瑛看着女儿的好气色,还有眼角眉梢间缀着的洋洋喜气,摇头道:“妳想瞒谁都瞒不过我的,再说……太明显了。”
    对女儿了解甚深的赵瑛,用一句话便堵住了徐徐的退路。
    她看着徐渺渺的母亲。
    这十年来赵瑛的事业发展的风生水起,前半年接下一桩大案子,还是国外的客户,由赵瑛率领团队亲自承办,目前刚完成第一阶段的谈判,得了一小段空闲,她才有时间飞回来探望女儿。
    虽然已经年是中年,可保养得宜的脸庞除了眼睛周围的浅浅细纹稍微留下岁月的痕迹外,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年龄。
    赵瑛是个十分自律的女人,这份自律不单体现在对事业的精益求精上,还有她的气质谈吐,外貌身材。
    “怎么这样看我?”
    挑起眉头,赵瑛夹了块生鱼片握寿司到徐徐碗里。
    她爱吃日料,所以每次和徐徐聚餐,选的也都是日料店。
    “谢谢妈。”
    徐徐虽然这样说却没有动筷,捧起碗喝了一口汤。
    用鲜鱼熬成的浓郁汤头混着胡萝卜和白萝卜的清甜,亦中和了味噌的咸,带出层层递进的美味。
    “还是一样好喝。”
    在赵瑛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徐徐放下筷子,选择坦诚。
    “妈还记得梁衍吗?”
    “梁……衍?”赵瑛的眼神只茫然了一瞬。
    “怎么会突然提到他?”女人皱眉。“我记得……等等,妳和他该不会遇上了吧?”vΙρㄚzW.てοм
    果然是观察力敏锐的律师。
    徐徐点头。
    “我们遇上了。”顿了顿,迎着赵瑛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她低声道:“而且,我们在一起了。”
    “……徐渺渺,妳挺出息啊。”
    “我已经长大了。”彷佛是为了要给自己增添信心,徐徐抬头挺胸道:“妈妈肯定也会遵守当初的承诺吧?”
    这话已经带上几分压迫。
    赵瑛眉头又多了几道折痕。
    目光一闪,她重重放下筷子。
    “妳这话什么意思?徐渺渺,有妳这样和妈妈说话的吗!”
    赵瑛的声音不重,却像石头一样压在徐徐的心上,许是身体的本能使然,在这样的状态中,她的四肢渐渐变得僵硬。
    幸好脑子还很清醒。
    这么想着,徐徐决定改变下方式。
    “徐渺渺?”见女儿沉默以对,赵瑛拿出在法庭上的气势。“说话!”
    敛下眼睑,避开女人过于尖锐的目光,徐徐的声音糯糯。
    “妈,我真的很喜欢他。”
    出乎意料的示弱,让赵瑛到嘴边的教训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在法庭上,这是趁胜追击的大好机会,可徐渺渺不是她的对手,而是她的女儿,她这辈子唯一的女儿。
    这个念头让赵瑛一下就心软了。
    她表示的方式也简单,就是又夹了块握寿司到徐徐的盘子里。
    “……”
    “渺渺,看我。”赵瑛平静的道:“难道我有教妳遇上事情就要当一只缩头乌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