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乔桥缩在后座,声音有气无力,额头的汗顺着鬓角滑落到腮边。
    “小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司机疑惑的眼神从后视镜里递过来,乔桥干脆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她怎么好意思跟人解释她这不是发烧,只是被一个短短几秒的镜头引诱到身体自主发情?难怪她这阵子能心无旁骛地扑在工作上,还暗中窃喜宋祁言那次‘惩罚’对她没什么影响,原来副作用都积蓄在这时候爆发了。
    身体的高热持续逼出皮肤中的水分,后背和内裤一样黏腻,她甚至不敢把屁股实实在在地压在座椅上,唯恐起身时留下难堪的水渍。
    这个破身体,也太敏感了吧!
    乔桥恨铁不成钢地暗骂,不就是在电视上多看了一眼,至于渴望到这个份上吗?实在太没出息了!
    可是……
    可是那个人是宋祁言啊。
    想到电视上男人冷淡却线条分明的侧脸,乔桥心头猛地一热,小腹也袭来又一波酸胀感。她彻底绝望了,明白了,现在连他的名字都最好别提,不然再来这么几次,她可能都撑不到回公司了。
    前面就是WAWA总部气派的大楼,乔桥踉踉跄跄地下车,婉拒司机师傅送她进去的美意,尽量维持一个正常走路姿势进入总部正门。
    如果宋祁言知道,她是因为‘发情’才来找他,肯定会很生气吧?
    但是也不能全怪她啊,谁让他上次蹭蹭就走了……
    对,一会儿见面要先发制人,什么都别说,脱掉衣服往他怀里扑就完了!至于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的自己去发愁吧。
    虽然是晚上,但WAWA大楼仍然灯火通明,乔桥本来就是员工,出示一下证件就被放行了,她虚弱地摸上电梯,抵达宋祁言办公室所在的顶楼。
    然而宋祁言并不在办公室。
    办公室锁着,里面也黑漆漆一片,乔桥绝望了,她只好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同时暗暗祈祷这次一定要在家,否则她可能会欲火焚身而死!
    但家里也空无一人。
    乔桥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掏出手机想给宋祁言打个电话,可话筒里却一直传来嘟嘟的忙音。
    奇怪,他去哪儿了?
    乔桥感觉自己就像饿狼似的在家里游荡,寻找一切能暂时安抚体内躁动性欲的玩意儿,终于她一把抓过衣帽架上宋祁言的领带,凑到鼻子前使劲儿吸了一大口……
    淡淡的海洋调男士香水味冲进鼻腔,乔桥就像一只被人摸了头的炸毛小狗似的立马安静了下来,她用宋祁言的领带盖住脸,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嗅闻上面残留的男人的体温和气味,旺盛的心火也好像降低了不少。
    缓了一会儿,乔桥注意到桌上放着的一张请柬,是一场酒会的邀请,看时间正是今天晚上。
    原来如此,肯定是工作上的应酬,既然这样,还是别打扰他了。
    乔桥走进卧室,发现房间还保持着她走时的样子,那么大一张床,宋祁言却不睡中间,只睡一侧,另一边明明没人,却还好好地摆着枕头和被子,好像是专门给她留的地方。
    乔桥察觉体内的热度又有复苏的征兆,连忙把领带摁在鼻子上狠吸了两口。
    但是领带本来也不是贴身的东西,味道吸吸就没了,乔桥顿时陷入一种比刚才更焦躁的状态,眼冒绿光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然而宋祁言平时生活得太干净了,每天都勤洗勤换的,她一时还真没找到领带的代替品。
    走了两步,她发现心跳不正常地加快了,身体旧态复萌,而且欲望之火蔓延速度比刚才更剧烈快速,好像正因乔桥用领带糊弄它而发脾气。乔桥忍了一会儿发现不行,果断抄起桌上的请柬就打车往酒会的方向去了。
    夜色渐深,但酒会上的人却都没有要提前退场的迹象,这场酒会的意义非同一般,来的人也是非富即贵,多呆一秒就多一分机会,谁舍得走呢?
    不过,再过半小时,主办方就会宣布结束了吧?
    场内不少女士们的眼睛已经在暗中搜寻,都是成年人,又喝了酒,酒会结束后要干什么也就不言而喻,恰好这里的男性质量极高,就看下手早晚的问题了。
    “宋总,我好像喝多了,头有点晕……”
    女人柔弱无骨地往宋祁言的方向倾斜,但她并没有被预想中的那只手扶住,反而因为失去支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踉跄。这么一吓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女人嗔怪地回头,发现宋祁言早走到另一头跟人说话了,压根没看她‘精湛’的表演。
    这是今晚在宋祁言身边反复上演的戏码之一,可惜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男人冷漠到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的样子让女人们又爱又恨,接二连叁的失败后,敢往他身边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大家开始以一种看笑话的心态观察后来者,欣赏她们被宋祁言拒绝的样子成为后半场唯一的乐趣。
    宋祁言成了在场所有女人眼里的珠穆朗玛峰,高不可及,却又人人眼馋,她们都在暗中较劲,既暗怀自己被他选中的希望,又矛盾地不想看到任何女人被他带走。
    “宋总不会是Gay吧?男人怎么可能不好色?”
    “就是啊,你看他整晚眼睛都不带斜一下的,我太受打击了。”
    “不过,我听WAWA的人说宋总取向很正常啊。”
    “不可能不可能,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棵树,我不信一个取向正常的男性能做到。”
    窃窃私语被打断了,酒会厅的入口处好像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几个女人无聊地探头看热闹,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到这边。
    她素颜,但脸上很干净,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穿着大街上到处可见的卫衣牛仔裤,站在一群衣饰华丽的俊男美女之中,就像误闯进白天鹅群的丑小鸭。
    “服务生吗?走错地方了吧?”
    “安保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放进来。”
    “诶诶?她好像认识宋总!”
    “假的吧?……等等!我是出现幻觉了吗?宋总是不是抓住了她的手?”
    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今晚仿佛把闪避点满的‘珠穆朗玛峰’居然主动去握一个小姑娘的手?
    而且他那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孔此时竟然阴沉得吓人?
    “宋总,实在抱歉,我们这就把她赶出去!”保安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试图去抓乔桥的胳膊。
    “不必了,我来处理。”宋祁言扔下这么一句,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硬拽着乔桥离开了。
    男人微凉的体温从手腕处传来,乔桥看见他的那一秒就没出息地湿了内裤,满脑子都是怎么跟他迅速滚床单,一点没有要大难临头了的自觉。
    宋祁言把她拽到僻静处,避开了可能的窥视。
    “你怎么过来了?”他单刀直入,同时手指烦躁地扣到温莎结上,将领带扯松。
    “……”乔桥低头不吭声,事实是她根本没听清宋祁言说了什么,脑子里全是他毫无防备打开的领口下赤裸的,白皙的胸脯,腹部一阵一阵地发热,只想把脸凑过去吻住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怎么不说话?”男人皱起眉头,“算了,我去打个招呼,我们先回家。”
    他转身要走,乔桥身体比大脑还快一步,直接挡在了宋祁言身前。
    她盯着宋祁言的眼睛看了两秒,破釜沉舟地踮脚吻住宋祁言的嘴唇,同时手也不老实地摸到他腰际,胡乱地扯那根价值不菲的皮带。
    好像过了一秒钟,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你干什么?”宋祁言扣住她的手腕,力气非常大。
    乔桥缩了下手指,鼓起的勇气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放没了,她突然觉得挺羞耻,宋祁言还在‘工作’,而且场景也不对,根本都不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是走廊的转角处而已,随时可能有人过来。
    啊啊啊啊,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好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拍出来!
    “没事。”乔桥镇定地往后退了一步,“就是想见你而已。你还有事对吧?我、我回家了——”
    乔桥挣了挣,但某人没有放手的意思。
    “诶?”
    “你过来。”宋祁言拽着她,往大厅方向走去。
    “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乔桥慌了,但是宋祁言人看着斯文,力气可一点都不小,她怎么挣都挣不脱。
    宋祁言把她带到了前台。
    “开一间房。”
    前台小姐行动相当高效,眨眼已经把房卡双手奉上了。
    “等等!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要住这里?”乔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你等得及回家吗?”男人的眼睛微微斜过来,轻飘飘地掠过她的脸。
    这个表情,很电视上惊鸿一瞥的那几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