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乔桥的印象就比较模糊了。
    她只记得自己的腰快被拗断了,腿也没法合拢了,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旋转跳跃,时间被拉得很长很慢,身体和灵魂好像分成了两半,互不相干。
    短暂的意识回笼也只是因为疼痛,她记得梁季泽好像发现了秦瑞成在她乳尖留下的浅浅牙印,作为回应,梁季泽咬了个更深的覆盖了过去。
    “唔……”乔桥打了个哆嗦,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梁季泽正舔舐她红肿的乳粒,新牙印非常清晰,几乎咬出血来。
    “会被发现的。”她记得自己嘟哝了这么一句。
    “无所谓了。”梁季泽再次进入她,他甚至点了一根烟,淡淡的烟雾让他的脸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来回转换,只有唇边的橙色光点始终明亮。
    他弹掉烟灰:“我们在外面待太久了,那两个家伙应该猜到了。”
    “哦……”
    大脑已经失去了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乔桥疲惫地闭上眼睛,放弃了思考。
    ……
    再睁开眼睛时,身处的环境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她想从床上坐起来,但起到一半腰就骤然失力,即将狼狈地躺回去时,一只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托住了她。
    “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要动。”
    乔桥微微一颤,看向坐在床沿的宋祁言。
    她突然觉得很羞愧,因为她能感觉到被子下的自己是什么都没穿的,也就是说,宋祁言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梁先生……呢?”
    说完这句话,乔桥就想劈头给自己一耳光,宋祁言还不知道守了她多久,结果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别的男人,真是睡糊涂了!
    宋祁言倒是很平静,也没有生气:“反省去了。”
    “反省?”
    宋祁言似乎并不打算给她解释这句话的含义,而是转开了话题:“想吃东西吗?”
    乔桥感受了一下,肚子确实空荡荡的,午饭没怎么吃就去找秦瑞成了,下午又消耗了那么多体力——
    想到这里,她问道:“现在几点?”
    “凌晨三点,你从下午回来后就一直在睡。”
    乔桥默默抿起嘴,这不就意味着宋祁言守了她起码五六个小时?
    哇塞,她更想给醒来后问梁季泽的自己一拳了。
    “先吃饭吧,我让人端上来。”
    乔桥听话地点点头,不一会儿一顿营养丰富的晚餐(?)送到了床前,全是她爱吃的,看得食指大动。
    乔桥伸手去抓勺子,但另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将勺子取走了。
    “我来。”宋祁言自然地舀起米粥,吹凉后送到乔桥嘴边。
    乔桥:“……”
    这是什么情况,一觉醒来世界线变动?宋祁言不生她的气了?
    见她发呆,男人微微挑眉:“不想吃?”
    “不不……”乔桥受宠若惊地张开嘴,嗷呜一口全吞了下去,结果吞得太急把自己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
    宋祁言拿来纸巾,乔桥摇头,硬是一滴没浪费地全咽了下去。
    这可是宋祁言喂的啊!吃了这一口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口,吐出去任何一粒她都会心疼的!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微凉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嘴角,帮她把溢出的米汤擦掉了。
    天啊,我是在做梦吗?!
    乔桥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惊醒这脆弱地美梦。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很快晚餐就被一扫而空了。
    乔桥吃得肚子浑圆,但想到这是宋祁言亲手喂的,又觉得还能再干三大碗。
    “好了,再吃就太多了。”宋祁言让人收走碗碟,帮乔桥盖好被子,“睡吧,其余的明天再说。”
    诶?这就要走?
    乔桥刚睡饱觉,又吃了饭,精神头十足。两人好不容易有了点独处时间,她可不打算放过这个大好的刷好感度机会。
    修复跟宋祁言的关系是重中之重,天赐良机岂有不用的道理?
    乔桥伸手‘啪’攥住了宋祁言的衣角。
    “你去哪儿?”声音尽量虚弱,尽量有气无力,虽说刚才吃饭吃得满面红光,但装也要装出气若游丝的感觉。
    “我去休息。”
    乔桥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润出一点水光感,打造‘小鹿斑比’般的无辜眼神:“这里,也能休息……”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祁言的反应,但很可惜,从他的脸上既读不出情绪变化也读不出任何想法,他像是听到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的寒暄一般,无需做出什么回应,听听就罢了。
    乔桥突然觉得很沮丧。
    她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站在宋祁言的角度,别说不理她,就算是气急了打她一顿都是应该的。但他还是选择了接受她,甚至还给她喂饭,照顾她。
    到这个程度也该知足了,不能奢求更多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好感也不是一天刷出来的嘛,今天能喂饭,明天也许就能亲嘴了呢,嘿嘿嘿。
    乔桥天生的乐观性格很快就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对哦,不能让宋祁言觉得有负担,今天这样就可以了,其他的慢慢来吧。
    “对不起,我就随便说说。”乔桥乖巧地松开手,“你很累了吧?晚安。”
    宋祁言低头看了看她缩回去的手。
    怎么回事?
    乔桥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心情似乎变坏了,气氛有些压抑,宋祁言既不动也不说话,好像在等待什么。
    “要不,我往那边挪挪?”她突然福至心灵。
    见宋祁言不反对,乔桥当机立断往内侧一滚,腾出了一大块地方,足够宋祁言躺下了。
    男人的脸色这才稍微转晴,接着,他便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服。
    乔桥捂住鼻子,虽说要刷好感度,但这个剧情来得太快了吧!
    呜呜呜,他还是那么帅气,身材还是那么好,这个锁骨……这个腹肌……这个人鱼线……怎么好像瘦了点?但是两条腿还是好长好直,他要脱光了躺进来吗?完了,我洗澡了没?会不会让他闻到什么不好的味道啊?
    乔桥满脑子疯狂刷过的弹幕在宋祁言从衣橱里取出一套睡衣后戛然而止。
    哦……对了,他睡觉是要穿睡衣的。
    换好衣服之后,宋祁言掀开被子躺了进来,他睡觉的姿势也很规整,不像乔桥睡一觉恨不得把整张床都滚一遍。宋祁言睡觉总是保持在很小范围内活动,大多数时间都平躺,偶尔才会左右侧卧。
    也因为有这个特性,让乔桥总觉得宋祁言家的床都买的特别亏,完全没必要买什么超大SIZE嘛,反正他睡觉永远只占那一亩三分地。
    宋祁言确实躺在了乔桥身边,但床太大了,两人中间还有好大一块空隙,乔桥厚着脸皮在被窝里蹭了半天,终于挨到了宋祁言身边。
    闻着男人身上传来的熟悉的男士淡香水味道,乔桥真觉得心情复杂。
    她和他……多久没有像这样躺在一起了呢?
    乔桥知道宋祁言想杀秦瑞成,但她不恨他。这不是宋祁言的问题,也不是秦瑞成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
    她没有能力平衡这些男人们,以至于他们之间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维持和平,一旦其中一方实力大减,结局必然是被驱逐出这个脆弱的团体。
    即便宋祁言不杀秦瑞成,也还有周远川,梁季泽。梁季泽目前对秦瑞成兴趣不高也仅仅是因为有宋祁言和周远川在而已,梁季泽知道他们不会放过秦瑞成,所以才乐得当个好人,再顺便卖她一个人情罢了。
    一旦宋祁言和周远川选择当好人,梁季泽就会在第一时间将獠牙对准秦瑞成。
    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
    所以怨恨宋祁言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遵守了游戏规则而已。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能允许秦瑞成继续活着,甚至压制住周远川和梁季泽暂时不去动他,在乔桥看来,已经是格外宽容了。
    她自己是如此微小孱弱,没有宋祁言的默许,几乎做不成任何事。
    也许是乔桥的目光太热切,原本闭目入睡的人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乔桥手足无措,“我发誓我就只是看着你,别的什么也没干。”
    宋祁言微叹一声:“你睡不着?”
    “……”她不好意思说她现在精神得可以狂奔五公里。
    “过来。”宋祁言无奈地张开怀抱。
    乔桥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马上她就生怕对方反悔似的飞快钻进了宋祁言怀里。
    “睡吧。”他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声就变得均匀平缓了。
    乔桥又默默看了他很久,才再次睡过去。
    如果这是梦的话,就永远不要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