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他挤眉弄眼,“厉害啊玦哥,你真的来了啊,人小姑娘也肯放你来?”
    沈玦看他们在射箭也来了兴致,等侍从把他专用的弓送上来,就眯着眼全神贯注的对着靶心。
    “我要来,有谁能拦得了?”话音一落,便看见漂亮的羽箭离弦正中靶心,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引来周围所有人的叫好声,沈玦的这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法可谓是一绝。
    “那她这会人呢?你该不是金屋藏娇把美娇娘藏起来了吧。”
    美娇娘?美是美娇是娇,但只怕是朵带刺的花。
    沈玦嗤笑了一声,“藏?一朵娇花而已,谁爱要谁要。”
    “真的假的?王林威那小子听说你养了个漂亮的童养媳,嚷嚷着非要去瞧,还说要抢了去,玦哥你不喜欢那也不能便宜了他那小子啊。”
    王林威的祖父是前朝内阁重臣,祖父隐退后王家也是一蹶不振,偏生他的命好,姑姑入宫成了贵妃,还有个当皇长子的表兄。
    自此王家重新翻身,他的父亲也跟着被提拔了吏部侍郎,成为朝中新贵。
    而王林威是家中的嫡次子,本应该是跟着家里人在京中做他的逍遥公子哥,可他小的时候脸上长了疹子,病好后留了一脸的麻子。
    他觉得在京城总被其他人嘲笑,太过丢人,这才跟着他祖母以回老家养病为由回了广州。
    按理来说这样的纨绔子弟应该和沈玦他们玩得来,但因为脸上的麻子,他的性格也很是阴郁。
    沈玦虽然顽劣,却从来不会抢人性命,他却对待人命如草芥,心情不好便以打骂下人为乐。
    有一回被沈玦瞧见给拦下了,还好好的收拾了王林威一顿,从那之后,王林威便把沈玦给记恨上了,不管他的什么都要抢。
    若说这广州府还有谁敢不长眼和这世子爷过不去的,也就这位国舅爷家的公子敢了。
    沈玦听到这个,就想起了王林威那一脸的麻子,觉得恶心的很,眉心一蹙,手下拉弓的动作越发锋利。
    只见羽箭破风而出,猛地扎在了靶心上,停留不到一秒又猛力的穿透了草靶,直直的钉在了后面的树上。
    这回就连秦琅也忍不住的叫好,“玦哥,你这几天没练怎么手上功夫又精进了,我这要何时才能赶得上啊。”
    沈玦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冷冰冰的侧头看他,“他真是这么说?”
    秦琅疑惑的啊了一声,他看射箭看的高兴都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被沈玦瞪了一眼就想起来了。
    “哦,你说王林威啊,你还不知道他吗,做什么事都全靠一张嘴,我也是听胡家小子和我说的。”
    秦琅很是嫌恶的切了一声,“他说过的大话还少吗?哥你别放在心上,再说了你不是也不喜欢那小姑娘吗,管他的呢。”
    沈玦是不喜欢文锦心,但不知为何想到王林威窥觊她,就觉得有一股火无处发。
    “就算老子不喜欢,那也不是他这懒□□能惦记的。”
    说完又是一箭,直直的劈开原来那道箭羽的尾翼,重重的钉在了树上,让一旁的秦琅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想说句,有趣,这你不要的人还不许别人惦记,可真是霸道。
    但看着沈玦一脸肃杀的神情,话都吞了回去,行吧,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沈玦在园子里练了半个时辰的箭,又和他们玩了会蹴鞠,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的时间。
    醉仙楼的大厨都是他亲自寻来的,个顶个的好手,变着法子的给这帮爷做好菜。
    正巧今日做的是江南菜系,口味偏甜,意外的得秦琅他们喜欢。
    “玦哥,没想到这江南的小姑娘长得标致可人,菜也好吃不腻,要不咱们找个时间去江南游历一回。”
    秦琅话音一落,其他人就纷纷打趣起来,“你这哪是去游历,分明就是去找小美人的吧。”
    沈玦夹了一筷子的糖醋藕,才记起来外头还被他晾着个江南来的小姑娘。
    他上午玩了个尽兴,哪里还记得这一遭,他的本意是让文锦心看清他的真面目知难而退,可没打算虐待小丫头。
    就招了侍从来问,“去瞧瞧,外头那个姑娘还在不在?”
    正巧就是之前送沈玦进来的那人,很快就去看了一眼。
    “回世子爷的话,不在了,小的们也没注意是什么时候走的,要不要派人去瞧瞧?”
    沈玦心里虽然早就知道她肯定会走,可这会真的听见说她已经走了,又觉得堵得慌。
    小茉莉上回在沈玦这吃了亏,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穿的很是清凉,端着酒杯一步一扭的来给沈玦敬酒。
    “世子爷,奴家敬您一杯。”外头传沈玦什么的都有,说他是混世魔王,仗着自己是镇南王世子就为非作歹。
    可她们这些姑娘哪个心里不爱慕他,别看沈玦如此英俊风流,却意外的洁身自好不让姑娘近身,更是从来没留宿过。
    越是这样她们就越是牟足了劲想抱上这条大腿,若是真的跟了沈玦,以后还愁没有好日子吗。
    想着这纤腰就扭得更起劲了,没成想还没靠到沈玦的身边,他就蓦地起身,险些撞翻她手里的酒。
    “滚。”从齿贝间发出一声躁怒的低吼,然后面色不虞的直接出了花厅。
    留着满室呆愣的公子哥,不知道又是谁惹着了这位爷不高兴。
    秦琅赶忙追了出去,沈玦正躺在躺椅上吃炒豆子,向上一抛丢进嘴里三五颗,一齐咬的嘎吱脆,声音又响又带劲。
    但听着总觉得是在发泄怒火,秦琅方才全程都陪同着,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什么地方又着了他不痛快。
    颠了颗豆子也丢进了嘴里,“玦哥,这是怎么了,菜不合胃口?还是那小茉莉不招你喜欢?”
    沈玦也说不上来,但他知道,打从这文锦心来了以后,他就怪怪的。
    偏得这种事还没法向别人说,别问,问就是触霉头找打。
    他也不搭理秦琅,自顾自的枕着手臂睡觉,秦琅碰了一头灰,见问不出来什么,有人喊他去继续蹴鞠,他就抛下沈玦走了。
    原本只是打算闭着眼休息一下,没想到躺着躺着还真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秦琅他们推推搡搡的声音,沈玦才醒了过来。
    这会已经过了晌午好一会,天上下起了小雨,沈玦打了个哈欠起身,算着时辰他也该回去了。
    和秦琅等人说了声,就径直往外去,这点小雨对他来说就跟闹着玩似的不算什么。
    结果一出门就撞上了心急如焚的阿冰,马车就好端端的停在外头,马车上兰慧已经急哭了,一见他就恨不得上来狠狠咬他几口。
    沈玦脸色一凝,眉头微蹙,“人呢?”
    阿冰满脸都是急色,“爷,表姑娘不见了。”
    第20章
    阿冰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等到两人回来,算着时辰也该回去了。
    而且车上的兰慧都快把他活生生撕了,这才驾着马车到了醉仙楼外,结果一问外头的侍从,只有沈玦一个人进去了。
    这回阿冰就慌了,兰慧更是差点要晕过去,她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文锦心交给了沈玦。
    正打算要进去找沈玦,碰巧他就出来了。
    沈玦眉头紧锁,他这把好端端的人给带出来就给弄丢了,回去拿什么交代。
    赶紧把方才给他回话的侍从找来问清楚。
    “世子爷,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啊,那位姑娘在门外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我们瞧着她可怜,还想去邀她进来休息,没想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兰慧听见文锦心站了一个时辰,整个人都崩溃了,抽抽噎噎的控诉。
    “我们姑娘病还没好,风都能吹走的人,你竟让她站了一个多时辰。”
    “姑娘还一直说你是好人,会保护着她,让奴婢放心,若是知道如此,奴婢便是拼了命也要陪着姑娘。”
    沈玦被她说的心烦意乱,他不是让她走了吗?
    她还站着等他做什么?真就这般的一根筋到底吗?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方才秦琅说的话。
    听说王林威那小子,放出话来要抢哥你的美娇娘呢。
    顿时心头一阵冒火,难不成就这么点时间王林威就动手了?
    沈玦想也不想直接冲回了院里,把躺在温柔乡里的秦琅直接揪了起来,“姓王的那孙子,现在在哪里?”
    秦琅真是一脸懵逼,被沈玦摇晃了两下才迷迷糊糊的道,“王林威?他还能去哪,这会怕是在青楼赌坊吧?”
    被沈玦丢下后,又后知后觉清醒了过来,“玦哥怎么了?是不是这孙子又招惹你了?我就知道你今儿脸色不好,肯定是有心事,走,咱们找他去!”
    沈玦脸上满是怒色,青楼赌坊?
    不管是哪个都让他听得胆战心惊,如果是真的,这后果不堪设想。
    根本不理秦琅的话,沈玦大步的往外冲,他的马已经被阿冰牵来了,一出院子就直接翻身上马。
    “等着,人丢不了。”
    朝着兰慧丢下一句话,便夹着马腹绝尘而去。
    若是真的出了事,他这条命赔给她便是。
    沈玦一走,被他闹醒的秦琅就带着一大帮人跟着冲了出来,齐齐翻身上马,跟在沈玦的身后追了过去。
    “玦哥,等等我们。”
    输人不输阵,打架看热闹怎么能少的了他呢。
    沈玦也不知道王林威到底在哪里,黑着脸从他往日爱去的赌坊开始找起。
    一连找了三家都没人,浑身都散发着渗人的戾气,赌坊老板就怕他把自己这店给砸了,战战兢兢地开口。
    “世子爷可是要找王二公子?早上他才来过,走的时候,小的好像听见他说下午不来了,要去寻开心,怕是今日不在赌坊。”
    寻开心?
    若是平日听到这个,沈玦还能讥笑他几句,这会却是笑都笑不出来了。
    联想到他打文锦心的主意,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是觉得突然出现的文锦心浑身都透着奇怪,也不准备要娶她,可也只是打算晾着她,让她自己放弃,
    但若是文锦心真的因为他出了事,别说是祖母绕不过他,便是他自己此生也无法安枕入眠。
    一想到她明眸皓齿,弯着眼眸低低的喊他表哥,就觉得此生从未有过的悔意升起。
    想着怒火便从脊梁骨往上冒,直接踢翻了整张案桌,就朝外冲了出去,秦琅喊了声玦哥,没喊住人,只能跟在后头帮他赔了钱给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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